這是一本當你覺得活著找不到意義、看不到希望的時候該看的書。
你有沒有心情低落、覺得人生黑暗的時候?這時候如果有一首歌、一個故事、一部電影,可以讓你看完後,覺得其實只要能吃飯、會呼吸就好了。《你好,我是接體員》就是這樣的一本書。
一直都很喜歡職人主題,舉凡《火神的眼淚》、《做工的人》都是,因為這些故事,讓我這個 IT 宅更了解電腦外的世界。而《你好,我是接體員》是一本由殯儀館接體員撰寫,關於殯葬業百態與生命紀實。
作者大師兄,是一位在公立殯儀館工作的接體員。他自嘲是一個沒有目標的肥宅。不想買房,不想買車,不想交女朋友,也不想發大財。
但他很喜歡他的工作。每天上班接到的每一具屍體,背後都是一個人生故事,每個故事都帶給他啟發,無論好的壞的,他記錄、在 PTT 上分享。沒想到一炮而紅,短短幾個月就有數家出版社登門拜訪。
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詐騙集團,沒有搭理,幸好寶瓶文化出版社棄而不捨,輾轉跟大師兄聯繫上,這些故事才得以集結成冊,讓不看 PTT 的大眾也能一窺殯葬業百態。
我喜歡大師兄分享的故事能讓人又哭又笑,譬如他對於胖子的忠告:
太胖影響後事?
大師兄雖然自嘲是肥宅,卻明白胖得有個限度,以殯葬專業奉勸大家控制體重。因為太胖可是會影響你能不能「安心上路」的。
他分享,曾碰過屍體因為太胖,無法在棺材裡躺平,只好斜著進棺材;或是出殯到一半,棺材無法承重裂開;還碰過棺材太大而無法火化,因為入棺口有一定的大小。
就算真的順利送入火葬場了,也曾見過油脂太多燒到發爐,家人傷心又尷尬。
既然是本散文,就不講太多劇情了,留給你親自閱讀,慢慢品嘗。
全劇終?
這篇閱讀筆記想跟你分享一個故事。
身邊有個長輩,想著死亡想了二十年了。我知道他很不快樂,自覺病痛纏身。
他讓自己的生活中充斥著各種和死亡相關的資訊。無論是能幫助自己進入西方極樂世界的佛經、佛學課程,或是死後要葬哪裡,都是他關心的。
每次和他接觸,除了訴說自己的病痛,和自認即將到來了死亡,沒有別的話題了。真的,彷彿活在一個平行時空裡,沒有新聞、沒有興趣愛好、沒有目標。甚至除了看護和一隻手數得出來的親戚,他的世界容不下任何人。
當他第一次和我提到斷食善終的時候,我只問他準備好了嗎?
聽起來好像很冷血,但那是因為,我從不覺得有資格叫他好好活下去。
畢竟每個人是自己生命的主人。我們沒有權利選擇被生下來,但應該有權力決定什麼時候結束。
我只想知道,這是一個深思熟慮的決定嗎?
這是一個不可逆的決定。一旦決定以後,再也不能重來的。
你已經完成所有心願了嗎?
你愛過嗎?
發揮所長了嗎?
這個世界在你離開的時候,有比你來的時候更好嗎?
我想起《神力女超人 1984》(Wonder Woman 1984)的結尾。當一切歸於平靜,Gal Gadot在聖誕節早晨走出房門,美麗的雪花不斷飄下,迎面而來的路人說:這個世界真美好(The world is wonderful),一句簡單的台詞,道盡對萬物的感恩。
和親友相聚的快樂、分享朋友的成就、造訪這世界上想去的任何角落,美食、美景、音樂、美麗的圖畫;在夏日午後伸手觸摸冰涼的溪水;遠離都市叢林,在山上呼吸一口大自然的芬多精。無數微小時刻都能讓我們感到幸福。
你有任何活著的理由嗎? 如果有,請不要放棄。 絕對不要放棄。
後記
有句話說:人生如戲。我們都在台上表演,演完就走。如果終究得下台,那唯一的能做的,就是盡情享受在舞台上的時光。
大師兄訴說了許多殯儀館的故事,大部分充滿遺憾和後悔,但幸好,之中也有幾個故事的主角已經預見了未來,努力改寫自己的生命劇本。
如果實在無法起身為自己做點什麼,至少感激我們此時此刻能在這裡閱讀和寫作。就像大師兄說的:我只要能吃飯就覺得很快樂!一早起床能呼吸就覺得很愉快!